[ES/敬红]副会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副眼镜
*敬红
01
红郎起先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
他和敬人在二年级时认识,至今也相处快一年了,这当中敬人换过三副眼镜。第一副是因为视力加深了看不清楚,第二副是因为被红郎不当心踩碎了,第三副是……
“咔嗒、咔嗒”。
敬人现在就戴着那第三副眼镜,在学生会室里埋头批阅公文,时不时推一下镜架。
“莲巳殿是怎么了?”飒马悄声在红郎耳边问道,“今天一直在推眼镜呢。”
“嗯……是有点反常。”
红郎走上前几步,矮身伏在办公桌前,双肘撑在桌面上。
敬人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他的靠近,仍是一丝不苟地看着繁复的文件,盖下学院的印章。
“莲巳。”
“鬼龙?”敬人被吓了一跳,又推了下眼镜,“怎么了?我这里马上就好了,稍等一下就可以去练习了。”
“这是备用眼镜吧?”红郎问他,“原来那副呢?”
“嗯,洗澡之后出来就没找到了。”敬人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,“不知道放哪里了。”
“回去我帮你找找吧。”红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“这副看上去比较好。”
“是啊,戴着比另一副要舒服。”
“那也很好。”
不是一样的眼镜吗?飒马心想。
02
红郎发现敬人真的有很多很多副眼镜,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。
灿烂的光芒照得满桌的眼镜熠熠生辉,镜片的反光刺到了红郎的眼睛,让他忍不住揉了几下眼。
“这副是粗框的,镜片是圆形的,和那副不一样,那一副的镜片要更方一点。”敬人把其中一副黑框眼镜举到他面前。
“喔。”红郎礼貌性地点了下头,“那么,少爷,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,碍着我收拾了。”
“什么叫‘这些东西’,这可是……!”
“不收掉我就扔了。”
03
事情是这样的:
敬人买了一个书柜放在卧室里,里面不放书,不放别的,上面的玻璃门里是一副副眼镜,下面的木门里是一个个对应的眼镜盒。
他那天大费周章,就是在整理这些眼镜。
有天红郎出去买东西,回来就看到敬人坐在书柜前的沙发上,目不转睛地欣赏那些眼镜。
就这样能坐几个小时。
红郎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看他看眼镜,也能看上几个小时。
04
红郎在图书馆碰到了转校生,想上前去问之前服装的事情,就看到了书架另一边被挡住的敬人。
“莲巳前辈是不是有好几副眼镜?”
“是啊,我有三副备用眼镜。”
骗人,起码有十几副吧。
05
上一次在卧室衣橱的第二格抽屉里发现了满抽屉的眼镜盒,红郎很惊讶,但也算意料之内。
“你找到那副眼镜了吗?”
“还没,应该在这里的……”敬人正在一个一个地翻眼镜盒。
“怪你自己每次都乱放,找不到就算了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我陪你去买副新的。”红郎看他还是摇头,又补充说,“一模一样的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不行?那副不也是我买的吗,买一副一样的不就好了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你除了不行能说点别的吗?”
“……”敬人难得露出垂头丧气的一面,把眼镜都放回了眼镜盒里。
“那副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06
红郎不是第一次看到敬人在找自己的眼镜了。
敬人从雾气蒸腾的浴室里出来,绿色的头发贴在脸上,他把自己那条绿色毛巾挂在脖子上,一边擦着头发,一边满屋子地找眼镜。
“鬼龙,看到我的眼镜了吗?”
敬人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团红色的影子,然后就觉得手被拉住了。
“先把头发吹干,都滴在地板上了。”红郎有些不快地说着,把他拉回浴室里,抓着毛巾在他头上用力擦了几下。
“等下我帮你找。”
“抱歉。”
敬人泄气地说了一声,习惯性地做了推眼镜的动作,发现自己没有眼镜,那只手就尴尬地僵了一下,然后迅速地收了回来。
“噗。”
红郎憋不住笑了。
“笑什么!”敬人倒是生起气来,为了看清红郎就走上前半步凑了过去,一只手扶在红郎耳侧的墙壁上。
“啊……没什么。”红郎的背靠在墙上,瓷砖上沾着点点水珠,从衣服渗到他背后。
真近啊。
这样的话,只要一点点就能……
他还在想着,敬人已经吻了上来。
浴室里满满的热空气上升到红郎身上,在皮肤表面留下湿润又温暖的水汽。体温和脸上的温度都被蒸得发热,心跳随着这样的热度逐渐加快。
“唔……莲、唔……”
从红郎口中溢出了暧昧不清的音节,都模糊在满是热气的浴室里。
“等下,旦那。”红郎在敬人的手伸到他的上衣里时抓住了对方的手,“眼镜可不藏在我身上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说不定放在床头柜上了?”
“那就去找找吧。”
07
他们到第二天的清晨也没找到眼镜。
五点的闹铃还没响,敬人就睁开了眼睛。意识还因为晚睡有点模糊,手却本能地去摸枕头边的眼镜。
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摸到。
“眼镜呢……”
他坐起身,打算下去找找。
“唔……莲巳……?”红郎翻了个身,双手抱住了敬人的手臂。
“鬼龙……再睡一会儿吧。”他另一只手摸了下那头睡得翘起来的红发,被抱住的那只手却抽不出来。
“鬼龙,我下去找一下眼镜。”他认真地说道,尽管没人在听。
“鬼龙。”
“嗯……怎么了?”红郎的眼皮还很沉,他微微睁开一只眼看向敬人。
“我去找眼镜。”
“眼镜什么的,抽屉里不就好几副嘛。”红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懒懒地说着,“旁边那个抽屉里有一副我给你买的,先戴着用吧……”
“那副不是用来戴的。”
“那要用来干什么……用来让你成天找个没完吗……?”红郎像是没有兴致再说下去,闭上了眼睛,一只手还牢牢抓着敬人不放。
“你要是看不见的话,我帮你看就好了。”他的声音越来越轻,睡了下去。
反正他是不懂敬人关于眼镜的哲学的。
还是睡觉重要。
“真是……无可救药的家伙。”
敬人推了下空气镜架,把被子拉过红郎裸露的肩头。
fin